在我眼前的，赫然是一名浑身惨白，就像是刚刚在医院太平间的尸体抽屉中拖出来的那种，已经冻藏了很久的尸体，带着凛冽寒意，他根本就不像是活人，只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李半仙的模样，跟金虎提供给我的照片一般无二，我俩才刚谈论过他不久，我的记忆力还没差劲到转眼就往的层次。
“是我。”
李半仙说，然后他叹息着解释：“从金虎那小子找上我时，我就觉得有些蹊跷，因为风水局这些年来，早已渐渐从阴阳行当脱离，现在却突然冒出一个家伙，企图拉拢我们这些早就被边缘化的风水先生，谁能不怀疑？”
“而且，我们也早就图谋着对抗何家，夺回风水局的控制权，免得上云市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所以我们都有些恐惧，生怕我们的秘密被何家人发现，很怕金虎就是一颗被派来试探我们的棋子！”李半仙幽幽一叹，“然后，我就注意到你，金文，就说是金虎的表弟。”
“你的相貌，跟他起码有五六分的相似，这点你都没注意到吗？”李半仙淡淡地问，以长辈的口吻训斥我，“蠢！你如果经年累月地在何家老一辈人面前晃荡，就算关于你爹的事情，早就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但说不准某年某月某日，何天霸何天豹都会猛然回忆起来，到时候你的身份就将暴露无遗！”
“可他俩对我的相貌也没啥怀疑啊？”
我很不爽地说，拧紧双眉问他究竟是谁，居然认识我的父亲。
“先前我就是诈一诈你罢了，现在倒是确认了你的身份。”李半仙却是诡异微笑，叹了口气，并不瞒我，“虽然说，你跟那个老家伙在样貌上有些像，但那又不是啥证据，而且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甭说只类似五六分，就算是样貌100%雷同的，也并不罕见，尤其现在还有整容的存在。何况，你跟你爹他尽管相貌类似，但气质上却有天壤之别。”
“你，更像一个小痞子。”李半仙轻笑。
我讪讪地耷拉下脑袋，听李半仙的口吻，他跟我爹他们似乎挺相熟的。
再根据金虎的情报，说是李半仙他们天一观，全都是李叔的老家人，莫非是真的？难道李半仙就是我的盟友？
“你跟李叔有何关系？跟我，又是什么关系？你究竟是谁？”
既然心存疑惑，索性开门见山地问。
“我？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罢了。”李半仙叹息，瞧向我的眼神格外复杂，既带着和蔼的慈祥，又有无尽的悔恨，同时有沧海桑田的感慨。
“你应该跟李叔很熟吧？他被囚禁期间，你为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的死活置之不理？”我咄咄逼人地追问。碰上这种事，必须趁热打铁，直接甩出一连串问题，让他来不及多想，这样就能避免他撒谎。
李半仙冷笑不止，轻蔑地说：“救他？那种搞丢了风水局的老废物，救他回来干嘛？让他重蹈覆辙，再坑害我们这些老弟兄一回？他，包括胖子，全都是彻头彻尾的废物！明明捏着一把好牌，本该将风水局经营得蒸蒸日上，从上云市扩散出去，蔓延一省，令我们这些做阴阳事的人拥有一个安稳的老巢，可他们呢？”
“蠢！蠢！蠢！”李半仙情绪激动，怨恨滔天地咬牙，“我才懒得拯救他，让他蹲在李天华的小黑屋中等死，那就是他该有的惩罚。呵呵，他自己也懂的，否则凭他的诡绣和一些杂七杂八的手腕，又哪会轻易地被禁制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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