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简单地吃完饭,余生接到了警局电话,说是有新案子,就离开了。
一般的案子刑侦大队是不会叫余生的,只有特殊的案子或是发生了重大命案连环杀人案才会叫他去。
毕竟余生只是因为他跟刑侦大队队长韩重言是朋友关系,所以才当了警局的心理顾问,而且这个身份是没有工资的,只有一个小小的证件。
顾澈的小诊所并不大,她上了二楼,屋内摆设简单朴素,甚至连一台几乎每个家庭都有的电脑都没有,只有一个老旧的电视机。
顾澈躺在床上,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古井无波,宛若一潭幽水般的眸子。她闭上眼睛,漆黑天穹中的辰光渐渐暗淡下去。
…………
入眼是一片枯寂,冷静得可怕,没有一丝生气。
四周都是茫茫的雾气,只有一条弯曲绵延的小路,上面铺着细碎的石子,道路两旁开着一簇一簇的曼珠沙华,它们又叫彼岸花。
顾澈抬起头,前面有一条河,河水死寂,上面没有任何东西浮沉;在河边还有着一块石头……顾澈猛然一惊,望向前面,在河的那边有一座石台。
那这里是……
怎么是这?!
怎么又回来了?!
顾澈幽暗的眸子陡然变得血红。
周围的雾气翻滚起来,里面隐隐传出愤怒的咆哮,浓雾越来越浓,幻化成一个个狰狞的人脸,他们挣扎着,嘶吼着。
滚开!
顾澈一挥手,浓雾中一个个人脸发出惨叫。
就在这时,顾澈看到了浓雾中的一张脸,那是和她相似的一张脸,略显消瘦的脸庞,漆黑如墨的眸子,他似乎很焦急,不断地在喃喃自语。
顾澈听到他在说,
快,
快走!
快离开这!
“呼…………”
顾澈猛然睁开眼睛,她能感觉背后冷汗湿了一大片。
倒水泡了一杯茶,顾澈脱掉衣服走进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擦头发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了敲门声。
顾澈微微皱眉,她把毛巾折叠两次,方方正正地搭在了架子上,然后才端着茶走了下去。
打开门后,顾澈才恍然发现天色已经黑了,对面余生的面馆还没开门。
她面前站着一个上衣背后印着XX集团的工作服,牛仔裤洗得发白,磨出许多线头的农民工打扮的年轻男子。他皮肤黝黑,脸上还带着汗渍,见到顾澈开门,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顾医生,嘿嘿,给俺拿点消炎药。”年轻男子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个人知道她姓顾,再看他穿着XX集团的衣服,顾澈猜到是附近工地上的工人。
“怎么了?”顾澈注意到他的腿有些瘸。
“今儿上午干活的时候,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手刚伸进口袋想掏出根烟来抽,犹豫了下,手又拿了出来,叹了口气,“不过还好啊,只是一点小伤,要是摔得再严重点,休息个十天半个月,不仅干不了活,还得搭进去不少钱。”
顾澈给他接了一杯水。
道了声谢,他又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学习的料,初中的时候就辍学了,这一辈子没什么大本事,现在就想多赚点钱。”
“几个星期前媳妇又给我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到现在我还没亲眼见上一面呢,不过看照片,孩长得仿他妈。新添了一个人,各种开销又増加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虽然他语气低沉,但顾澈听得出来他还是很高兴的。
“今天上午的时候看到几个八九岁的孩子在我干活的工地玩,当时我就想啊,我的孩子长大之后可不能像他们一样调皮,毕竟工地这么危险,小孩子还是要注意些,有些地方还是不能去的。”
他笑呵呵的说,“最后我把那几个孩子给训走了。”
“等过两天发了工钱,我就请个假回去看看我家大胖小子,火车票我都买好了。”他站起身来,指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个婴儿照片给顾澈看。
屏幕中的婴儿躺在床上,正笑眯眯地吃着小手。
“挺好看的。”顾澈把两盒消炎药递给他。
“嘿嘿,那顾医生我就先走了。有个活快干完了,今天晚上加班完工。”年轻男子付过钱后,转身离开了诊所。
望着年轻男子渐渐消失在路灯下的背影,顾澈眼眸微垂,目光凝重,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年轻男子的腿哪里仅仅是微瘸,
顾澈分明地看到,
他的腿严重扭曲,
几根骨头刺破皮肉,
露出森然的白色;
后脑也颅骨塌了半边,
红白相间的液体正泊泊地向外流;
左眼球也被震出了眼眶,耷拉着,
摇摇欲坠…………
顾澈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此时通知栏正巧推送了一条新闻:
“今天上午十点临城老城区建筑工地一名工人坠楼身亡,原因是这名工人的安全绳被割断导致事故发生,在现场发现了一把刀子,确认就是这把刀割断了工人的安全绳。据记者调查,该工人平时性格温和,从来没有跟人吵过架,似乎并不是仇杀,具体原因警方还在调查当中…………”
————
“这么晚才回来。”
顾澈接过余生的外套,搭在衣架上。此时已经晚上十点了。
“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警方封锁了消息,不过压不了多久。”余生喝了口水,眉目间也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振兴区杨槐街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是一名十二岁小孩,家就住在附近。死者在晚饭前失踪,曾跟他奶奶说出去玩,由于那一片区域没有监控覆盖,目前还没找到嫌疑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