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邳县大坝山。
“大伯,你的鼻子真灵哩!一铲子下去,就知道下面有没有家伙。”
一个五十多岁的土夫子往手上吐了口唾沫,然后卯足了力气打盗洞,“你个小兔崽子,活儿不好好干,就知道耍滑头,给你说过好多遍了,你的耳朵是打蚊子去哩!咱们卸岭派主要靠鼻子,用铁钎打入地底下,拔出来之后拿鼻子闻,铁铲从地下泥土中带出来的各种气味。还有凭打土时的手感,地下是空的,或者有木头,砖石,这些手感肯定是不同嘞!完蛋,完蛋,卸岭派在你们这一代要完蛋。”
盗洞打通,两人戴了防毒面具,然后跳了进去。
“大伯,想不到这个穷疙瘩,还有这样一个大墓,也不晓得这墓主人是哪个不得了的人,而且看这模样,我们是第一批来的,这下要发大财了。”
老土夫子在墓角落点了一只蜡烛,他们这一行有规矩。人点灯,鬼吹灯。人身上有三团阳火,一团在头顶,两团在肩上,火一灭就元神俱毁。下墓点的灯其实是他们阳火的替身,如果蜡烛被吹灭,那就代表墓里面有邪物害人,就要赶在最快的速度逃出坟墓,否则阳火灭了就完了。
但是到了他们这一代,点蜡烛只是为了检验墓里面的氧气是否充足,来都来了,傻子才不拿点东西出去。
“又在放屁,这个墓虽然是我们第一个发现,但是墓主人身前也不是什么吆不倒台的大人物,身份不得了的人,他们的墓室是按照生前居住的庭院修建,有主墓室、后墓室和耳墓室,你看这个墓,只有一间墓室。”
小土夫子在墓室周围看了看,“大伯,万一是我们运气好,饶过了后墓室和耳墓室哩!”
老土夫子狠狠瞪了小土夫子一眼,“你个狗崽子,你肚儿里真是没有一点货,你是怎么敢......”
咚......
老土夫子的话还没有说完, 从墓室中央的石棺里面传来敲击声。
两个土夫子看过去,“大伯,该不会诈尸了?”
“诈尸个屁,说不定是棺材里面进了老鼠。”
“是石棺嘞!”
“石棺又啷个?你盗墓不得行,读书也不得行,老子就听过一句话,啥子功夫深,啥子铁棒要变成针,只要老鼠有耐心,石棺也能啃出一个洞来。”
老土夫子说着,就往棺材走过去,到了他们这一代,他才不相信有诈尸一说,要相信科学。
他拿着铁铲撬石棺的棺盖,又对着小土夫子吼了一声,“快点来搭把手呀!你个狗崽子!”
小土夫子犹豫了一下才过去,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石棺撬开,但是里面还有一个较小的木棺。
内为棺,外为椁。所以在他们面前的不能被称作棺材,而应该被叫做棺椁。
小土夫子有些不乐意。
“怎么还有一层,撬棺好费力哟!”
老土夫子看着木棺,他眼睛里面泛着光,一下将戴在头上的防毒面具摘了,上半身几乎都趴在木棺上,用手细细地摸着棺材,那神情动作,活像他手下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
“宝贝,好宝贝。”
“大伯,我们快点把这一层棺材撬开,拿了里面的东西快走哩!要是被条子抓住就惨了。”
老土夫子完全忽略了小土夫子的话,他一下子拂开铁铲,道:“老子收回刚才那句话。”
然后他又细细摸着木棺,眼中的神情有些痴迷,“这样的阴沉木,是在土里埋了成千上万年才能形成,能找到这么大一块阴沉木,而且将它做成棺椁的人,绝对是个吆不倒台的人。待会儿我们动作轻点,不要将里面的木棺给弄坏了。还有,你做好心里准备,说不准里面躺着的主儿,还没有腐烂。”
小土夫子也来了兴趣,“还没有烂呀!也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真想看看古时候的人和我们现在的人长得有哪点不同。”
两人说着,然后合力推着木棺棺盖。
“一、二、三、起!”
棺盖松动,一股青木沉香的味飘了出来。
老土夫子说道:“格老子滴!这么香。”
棺盖被推出了一掌宽,棺材里躺着五官俊朗,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子,他墨发高束,穿着一身黑底红边的墨袍。
小土夫子不禁感慨道:“哇塞!好俊的男人。”
他话音刚落,棺材里的男人睁开了眼,一双眸子幽暗如墨,他的右手钢铁一般抓住小土夫子的脖子,左手一掌将棺盖拍飞,他从棺材里坐起,眼睛有些空洞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土夫子。
小土夫子此时已经吓得湿了裤子,“大伯......大伯救我......”
老土夫子手忙脚乱地掏出糯米和黑驴蹄子往他身上扔。
“咋地他不怕呢!这不科学!”
男人掐住小土夫子的脖子,然后将他头上的防毒面具给摘了,当他看见他是一个人的时候,手上的力道小了不少。
老土夫子拿着铁铲,他对小土夫子使着眼色,然后从男人的后面悄悄靠近。
小土夫子心领神会,就在老土夫子举起铁铲的时候,他猛地咬了男人的手腕一口,男人眉头微皱,一下子将小土夫子扔出去老远,小土夫子撞到墙壁上晕了过去。
他眼神一冷,跃身而起,站在老土夫子面前,老土夫子使出全力的一击,被他一只手轻易接住,然后他将铁铲夺过,扔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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