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旭回到清远古镇的派出所，杨队的表情不太好，他坐在验尸房外面一根根地抽着烟，他递了一杯奶茶过去，杨队吐出一圈烟卷，他说道：“大男人喝奶茶会显得特别娘。”
说完，他掐了烟，然后喝了一口。
“杨队，现在什么情况？”
“上面下了命令，要我们在五天内破案。网上的言论满天飞，各种奇葩题目已经刷爆了头条。”
杨队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蓝旭，他随便滑动几下，里面十条消息，有八条都是关于清远古镇沉尸一案，而且标题都很劲爆，怪不得杨队会这么郁闷。
两人坐了一会儿，法医林曲儿和她的助手秦尚出来了。
林曲儿摘了口罩与手套，她表情淡然地说道：“通过初步检查，尸体四肢以及头部被鱼虾啃食严重，达到见骨的程度，由于身上裙子质量不错，将她的腹部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她的确是一名孕妇。”
杨队将奶茶放在他身边的位置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林曲儿继续说道：“女尸肚子里的胎儿有九个月左右，卡在盆腔位置。”
杨队又猛吸了一口烟，“这是难产？”
“这还说不定，不过已经提取了死者胃部残余物，待会儿就送到市里检验。”
杨队又问：“尸体的死亡时间是多久？”
“尸体的尸僵消失，蛆虫侵蚀皮肤，初步判定死亡时间在四天以上，不过由于她被泡在水里，死亡时间要延长，我所推断出来的死亡时间在十天左右。尸体的尸僵消失，四肢依旧向后弯曲，手脚关节出现严重淤青，尸体的皮肤组织里面镶嵌了少量稻屑，尸体应该是被人在身后绑了重物，然后抛入水中。由于近期尸体四肢被鱼虾大量啃食，绳子脱落，她才浮了上来。”
杨队听了林曲儿说的话，他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这么说起来，这个女人是非正常死亡。
“蓝旭，你找几个兄弟去镇里暗中走访，看谁家里有失踪的孕妇。”
“好。”
蓝旭刚打算离开，林曲儿又说话了，“没用，这具尸体不是清远古镇的人。”
她见二人很是疑惑的模样，她继续说道：“尸体四肢虽被鱼虾啃食得见骨，但是她的手却捏着拳头，假设绳子绑得很紧，那么绳子根本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脱离。绳子在没有断裂且并没有绑得很紧的情况下，能将尸体勒出那么深的痕迹，而且还将制作绳子的稻屑镶嵌如皮肤之中，这说明这具尸体很可能曾经被绑着重物被拖行。而她的背部并没有摩擦地面产生的伤痕，所以尸体是在水里被拖行。我们现在应该从半个月以内进入清远古镇清远河的外来船只入手。”
有了方向，杨队的眉头皱得稍微松了一些，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好，我们现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局里的灯闪烁几下，然后全部灭了。
尖锐的叫声划破黑暗。
“喵......妈......”
这尖锐的猫叫声吓得在场的人都是心中一颤，林曲儿说道：“怎么这会儿停电了？”
“妈......”
杨队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一声又尖又短的声音仿佛在他们耳边响起，这一次，他们听得很清楚，黑暗中的那个东西，叫的是妈，而不是喵。
难道......不是猫？
“妈......”
黑暗中，一团湿漉漉的东西跳到了林曲儿的手中，就算她这双手解剖了无数尸体，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被吓得大叫一声。
“啊......”
杨队连忙问道：“林法医，你没事吧？”
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手掌上那个东西，它长着人的小手和小脚，四肢撑在她的手掌上，这是一个婴孩？
不，不可能。
婴孩怎么会发出那样的声音？婴孩怎么可能一下子跳到她的手掌上来？
她颤着另外一只手去摸了摸她撑在她掌心的东西，这一摸，林曲儿彻底被吓瘫了，她一下子软倒在地。
她刚才摸到了一个它的头，那是一颗人的头。
她颤着声音说道：“孩......孩子......”
又是一阵带着鱼腥味的湿风吹过，林曲儿这才感觉手上的重量一轻，站在她手上的婴孩消失了。
杨队和蓝旭摸黑去扶林曲儿，杨队问道：“林法医，你刚才说什么孩子？”
此时林曲儿已被吓懵，她嘴里重复着一句话。
“孩......孩子......”
林曲儿是法医，她的工作就是和尸体打交道，一般的事情根本吓不到她，而如今她被吓成这样，这就说明她遇上了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这让蓝旭想到了今天霓凰对他说的话，她说，他很快就会见到鬼了。
难道刚才林曲儿是见到鬼了？
一想到这些，蓝旭拍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可以相信鬼神一说。
杨队说道：“真是奇怪，好好的，怎么停电了。蓝旭，你背着林法医去休息一下，我去监控室看看。”
“好。”
验尸房内，穿着红裙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她看着躺在验尸桌上面目全非的尸体，喃喃说道：“我是怎么死的？”
她记得，她身上穿着的那件红裙是大女儿给她买的。
她也记得，她怀孕九个月，快要生了。
她还记得，她的男人是九龙河里养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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