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溪暮仆一露面,吴钩就变了脸色,冷若冰霜,睨向两人。
“你们和月儿细说了?”
“并未说得细致。”
常溪暮代替秦冷画解释,“不是江湖人,何必牵扯到江湖纷扰中?”
吴钩的脸色变得更为复杂了。
“吴公子可还愿聊一聊?”
吴钩沉下声音,“你真知南山神医的下落?”
“确实如此。”
常溪暮略作解释,“神医和家师是旧识,你该听闻。”
怎会不闻?
王清虚之名华盖天下,清冷无双,年轻那会惹得多少人斗艳?与之结交的,又岂是浪得虚名之人?
金不归黄折月等开山一代,在世神医南山,小辈分的常瀚海等。无人不给面子,如此惊才绝艳之人的下场又如何?
吴钩沉下心。
“你若能说到做到,我和你谈论又如何?”
常溪暮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
这马车吴钩可眼熟了,是他为了方便月儿出门特地置办了。如今倒成了这小子用来拐带月儿的物什。
“见院中停留这个,觉得方便,借来一用。”
常溪暮看了看天色。
“你我是在马车上聊?还是在角亭之内?”
不待吴钩回答,他又补充,“反之月儿姑娘需去一次。”
说的是月儿,他目光却是落在了白衣女子身上,要挟之意不言而喻。
吴钩不可否认,自己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压得死死的。
“去马车。”
他沉下声音,他去马车,相去不远,倒也可以看到角亭内的动静,不教这几人动了手脚。
像是早就知晓他的回答,常溪暮直接在前方带路。
只是上了车后,吴钩的气势陡然一变,阴森森的睨向常溪暮。
“敢和我共处一车,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呵,”常溪暮轻笑,“为了月儿姑娘,你不会这么做,否则十几载来,不会为了微末的可能就走南闯北,不是吗?”
吴钩神色微滞。
“月儿姑娘并未无心之人,只是有些事,背后做无用,当面说出来,才能动人心,否则月儿姑娘也不会及早醒悟。”
吴钩抿唇不语。
“更何况,”常溪暮的气势突然大变,逼得吴钩脸色大变,按住剑鞘的手蠢蠢欲动,“你确定打得过我吗?”
吴钩是高手不错,早年才华出众,否则也不会得到金不归的宠爱。更甚者,当年他比大弟子更为出色,算是十二代弟子中最出色的存在。若是择优来选,他才是最适合的掌门人。奈何此子性情嚣张,才逐渐被抛弃。
如果此子当年心性稍微稳当一些,也就不会有浮山派今日之祸,内斗不断。
吴钩神色多番变化,最终沉沉道出口,“你真的习得了《生死判》?”
抵达桂州时,他亦听到了那些传闻,只是想到武林大会上此子的狡诈,心里有几分猜测是此子的阴谋,谁会怀璧还四处张扬?想要重蹈时饮无的覆辙吗?
当年时饮无就是怀璧其罪,落得个何等凄惨的下场。
“看来吴公子一心佳人,不闻外事。”
肯定了,吴钩的心思更是百转,不过眸底并无对秘籍的贪婪之色。
“你到底想和我谈甚么?”
“谈十五年前的事情。”
常溪暮收敛起气势,又变得温润的模样,只是深邃的眸子让人不敢小觑。
“十五年毒杀时饮无的人,到底是谁?”
“不是你父亲?”吴钩一头雾水,“即便你想翻案也不该找上我吧?”
轮到常溪暮惊愕了,吴钩面上看似不作假,秦冷画等人也却知他的性情。
“那你为何出入雁行堂?和那堂主密谋?”
“雁行堂?”
吴钩很快反应过来,“拿走那封信的人是你!”
“是我不错。”
常溪暮微沉着脸,“那封信是北狄文字,你到底为何人寻他?雁行堂堂主又知道甚么?”
“替我师父寻的。”
吴钩倒没怎么隐瞒。
“我是在十五年前认识雁行堂堂主,也就是时饮无被毒杀之后。师父让我跟随师兄们去一探究竟,他稍后就来。不过来了后,我发现他居然和雁堂主十分熟稔,较为留意, 说与师兄听,师兄让我不要管,他自有主张。”
“后来,也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师父让师兄告诉我,去找那位堂主拿一封信,十分重要,结果信被你偷了,我正担心完成不了任务。”
常溪暮不太相信,毕竟吴钩不是这么糊涂之人。
“雁堂主做了甚么,你可知晓?”
“你指甚么?浮山派与之交好的事情吗?”
“细细说来。”
据吴钩解释,他也不太明白,不过在十五年前,金不归就嘱咐过他们,可以对这个门派多加照拂,特别嘱咐了大师兄,隐约流露出,即便是大师兄成为掌门,也该照拂雁行堂。
这并不奇怪,常溪暮知道,雁行堂的责任是及时发现蓬莱派的异常,及时告诉其他六大门派,防止东夷人来袭。
金不归要照拂雁行堂无可厚非,可为何只有浮山派愿意照拂?
“他和你师父之间是否来往过?”
“这我不清楚,一般都是大师兄或者我和他来往,说是帮忙,也不过是在以此前辈见面时,略微提及了一番。”
“一般你需要与之联络甚么?”
吴钩的脸色一变,随即才开口。
“登州以雁行堂为尊,还有一些小门派较为顽强,他不想让其他门派分一杯羹,自己实力却不行,找上门来要帮忙。”
“所以金不归派你去帮忙?”
吴钩应下,“我有师父的亲笔书信,还有大师兄的口信。”
金不归并不直接出面,都是将信交给周春深,再由周春深传达于他。
“你觉得这是你师父的作风吗?”
吴钩突然笑了笑,“世人都说师父仙风道骨,仁厚慈爱。只是上过战场的人,心真的不狠吗?”
他解释了几句,毕竟吴钩自己的名声都不好,早年间做错的事不少,对于金不归的做法,没什么太大的看法,更知道他不会让周春深出面,伤及了浮山派的脸面。
“我就是一把好用的刀,毕竟名气坏也有名气坏的好处。”
“不过我也不是白干,每次做这种事,不给我些珍藏好药,我也不会自毁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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