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拉回前一阵的兴国州。
谭泰放弃武昌挥兵西进打了刘亘和吕大器、潘超骧一个措手不及,把荆州让给李闯余部更是棋高一着,但在战术上他犯了一个大错。
因为心存侥幸加之有些不甘心,谭泰没有果断下令防守兴国州的主将班志富撤军,直到汪桥战斗结束他才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击溃明军西路大军,也无法震慑住明军的东路大军,短时期内回不去武昌了,这才派快马赶赴兴国州令班志富赶紧北逃。
由于明军一天之内就夺取了富池口,因此汪桥战斗还没开始,祁前程已经带领前锋兵临城下,刘亘怎么肯让班志富部逃回承天府,增加以后攻打襄阳府的难度,东路大军早已经把兴国州围得水泄不通。
鉴于卫文楷部和高进库部已经在富池口立下战功且有一定伤亡,因此刘亘令两将带领本部人马驻守兴国州城池的东南方,垒筑营寨摆出防守架势堵住守军。
大军本部有冯忠孝指挥,往西绕过磁湖在兴国州的西北方扎下营寨,摆开架势准备与鞑子决战,祁前程依旧充任前锋将,带领本部人马往西北方前出五十里地,警戒武昌府方面鞑子的偷袭。
赵连升和邬六符率领的水军驱逐了兴国州大江附近的鞑子水军,从水道堵截敌军的逃生之路。
有一群不卖郑芝龙帐的亡命海盗操练出来的水军,其凶悍犀利可想而知,远程火炮轰击、近程火铳轰击、飞斧、投枪击打之类一概不用,直愣愣冲上去挥舞着大斧子跳帮硬闯。
赣南水军大部份战船有漕船改装而成,本就身宽体胖,在上面垒建跳帮用的层楼,两船接近时居高临下扑过去,原本只是官兵、李闯降军的鞑子水师哪招架得住,前面的船只大部份被缴获,后面的见势不妙赶紧调头溜之大吉。
这会儿,刘亘他们还不知道谭泰领军去了潜江,武昌府除了少量留守部队,几乎变成了一座空城。
班志富是大汉奸尚可喜麾下头号悍将,作战以凶悍著称,当然不会龟缩在城内死守城池、被动挨打。
他早就在兴国州西面的大众山立下营寨,令试探江西兵马退回来的唐国臣为主将、左梦庚部降将毛文显为副将,领军八千坚守,与兴国州城犄角之势。
为了防止毛文显一颗红心两种准备,江西明军东进消息传来的那一刻,班志富把毛文显部千户以上军将的家眷统统搜罗进城内,美其名曰保护家眷们的安全。
大众山,听这名字就知道此山是大路货、普普通通没什么深沟险峰,山势不高但小山丘一座连着一座,但对于军将来说稍加垒筑、加固就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山寨,班志富还命人在山丘上修筑炮台,架了两门大炮为守军助威。
祁前程的前锋营赶到兴国州的西北面,班志富亲自带领城内守军出城与祁前程部打了一仗,两人的心态都差不多、都不想这会儿拼尽全力打个你死我活,派骑军上前厮杀,若有机会后面的大军乘势掩杀过去。
祁前程部骑军是赣州兵马的精锐、武器铠甲装备精良,班志富部骑军的底子是大明辽东边军,相比关宁铁骑一点儿也不逊色,是块硬骨头。
班志富先派一骑举着白旗跑到明军阵前邀战,说各派一千骑军厮杀,此正合祁前程的心意当即答应,令副将江容九和苗成美压阵,自己亲自领军出战。
大冶降将张应祥见了主动上前请战,表示自己愿意带领两百亲卫家丁充任箭头与鞑子决一死战。
骑战是一个整体性行动,左右、前后各部的娴熟配合要求比步卒高得多,赣南骑军演练如同手臂不需要友军帮忙,但张应祥才来投奔总不能打击人家的求战积极性,祁前程吩咐他带领本部在后压阵、跟进。
张应祥觉得祁前程有些看不起人心里有些不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等到祁前程部后营送上骑枪,张应祥这才明白祁前程原来是一片好意,让自己在后面捡功劳。
明军的骑枪依次从后面往前传,班志富还在奇怪这明将身为前锋行事怎的如此磨磨蹭蹭,等看到明军举着骑枪出战,自己的骑军已经列阵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些南蛮一个个狡猾如豺狼,真不是东西。’
祁前程他们举着骑枪、班志富的人马举着马刀,这并不是说拿枪的一方必定会获胜,但明军成建制配置骑枪的一共就两支人马:勇卫营和关宁军亲卫营。
其余都是督抚零零散散配置了一些,不成气候,并不是大家拿不出购买骑枪的银子,实在因为操练耗费太大,负担不起。
只要会骑马,都能在马背上挥刀舞弄几下,拿了一杆骑枪就不知道怎么使唤了,紧握着直愣愣冲向对方,干掉敌军的同时自己的两只手也废了。
戴上手套让骑枪自己滑出去,白蜡杆子是有韧性的,谁知道它会不会绷起来给主人或者一旁的同伴来一下,千百根颤抖着胡乱晃动的白蜡杆子、想想对冲时的速度,恐怖得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班志富看出明军前锋也不想决战,正因为如此心里愈加不安,下令全军戒备,随时准备接应骑军回阵。
祁前程这种级别的猛将挥舞大刀亲自带领骑军冲阵,在他左右的亲卫举着骑枪冲了一半愣是一枪未放,倒是怕骑枪不小心撞在横飞的脑袋或者尸体上,干脆枪头朝天跟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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