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骑散开队形冲向桥头,挤在桥头处准备逃回去的明军聪明些的直接跑进水中躲避,挤在中间的闪不开乱作一团,只有少数悍勇之辈站出来扑上去格挡、厮杀。
于自成和徐元仁各自招呼亲卫和身旁的战兵聚拢成一团守住一座浮桥,掩护麾下儿郎们逃离,对岸的李国英和徐育贤见状赶忙派峒兵划着竹筏子赶过来营救,若是两将战死在北岸,对士气的打击太大。
杀得性起的敌骑顺势冲上浮桥试图跟在溃军身后掩杀,谁知道马蹄踩上滚圆滑溜的粗毛竹根本站不稳,跑上浮桥冲不到两三步就滑到了,随着扑通一声巨响连人带马摔倒在漂水中。
河岸处的水只有齐腰深,那些躲在水中准备从侧面爬上浮桥的明军见了扑上去挥刀就砍,割了敌骑的脑袋牵着战马的缰绳逃回南岸,这是第一波进攻明军唯一的安慰。
“中营准备,跟着老子上。”
过河的千余战兵逃回来的只有四百余人,在北岸战死者四百余人,稀里糊涂淹死者若干、自相踩踏致死者若干。
李国英乃是左良玉麾下第一战将,徐育贤也是左良玉部数一数二能打的营头,众目睽睽之下第一仗打成这样,无论什么理由李国英和徐育贤两人都觉得脸上无光,厉声吆喝中营兵马集结,准备亲自带兵过河与敌军决一死战。
祁前程见敌军疯牛阵厉害,自付自己带兵上去也顶不住对手的两轮组合拳打击,没有传话呵斥李国英和徐育贤,各给他俩派了一百斑鸠铳队助阵。
随州府和襄阳府是两场恶战,为了速战速决刘亘决定动用斑鸠铳营,具体战事安排有前方将领根据战况决定。
被接回来的于自成和徐元仁觉得这仗打得窝囊,回到南岸各自跑到主将面前再次请战,表示自己愿意充任敢战士一同杀过去。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南岸的明军整军再战,这回出战的全是两部最为精锐的中营战兵,于自成和徐元仁发誓不立下北岸营寨不回南岸。
有鉴于单兵小盾牌起不了什么作用,有机灵的军将上前献计,说可以把大盾牌放在竹筏子上与敢战士一同过河,大盾兵到了北岸再取用。
“奶奶的。早不说。”李国英盯着对岸恨恨道,第一回要是把大盾牌运过河,总能抵住几头疯牛不至于输得这般惨。
明军在整队备战,对岸的敌军也没有闲着,宋奎光和郭天才见竹筏子能抵挡虎尊炮的轰击,当即命后营砍伐粗毛竹加紧制作,在明军发动第二波进攻前赶制了四五十个筏子,指挥兵将扛着直抵桥头布阵。
当他们走出军阵到达河滩时,对岸明军的虎尊炮点火轰击,也是噼里啪啦一阵疾风骤雨般动静,但是,己方伤亡很少可以忽略不计,观阵的伊尔德当即令随州守将赵士忠回去加紧赶制。
敌军在滩头摆出密集阵型准备与明军硬憾,但吃了大亏的李国英和徐育贤听了斑鸠铳带队百户的建议后改变了单一进攻战术。
他们麾下的战兵仍旧依次扛着筏子通过浮桥走向对岸,百人斑鸠铳队则分为三个小队,十人一个竹筏子有苗成美部负责送过漂水,为了保持协调作战,浮桥上的战兵放慢步伐与竹筏子上的斑鸠铳队齐头并进。
筏子行进到漂水河中央,前排的斑鸠铳手单膝跪在筏子上举铳准备轰击,对岸河滩上后排的敌军弓箭队几乎同时抽箭搭弓做好准备。
行进到距离对岸四十余步时,筏子前排的三杆斑鸠铳点火击发,这会儿没法进退,因此身处筏子中间的战兵负责传递斑鸠铳,后排战兵负责清膛装火药铅子。
“轰。”
“轰。”
“轰。”
敌军中的老兵油子和军将见筏子上的明军一本正经瞄准击发觉得可笑,老子连虎尊炮都奈何不了,你们举着几杆破火铳还想轰击爷们,一会全赶下漂水喂王八。
有这种念头的敌军不是一个两个,就连在后面指挥的宋奎光和郭天才都觉得明军如此举动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观战的李国翰更是说明军黔驴技穷,想过漂水就用尸体填河吧。
话音未落,只见河岸上的兵卒被成片轰倒在地上,三轮轰击过后两处桥头的千余战兵顿时散了架,后排兵卒急忙转身朝岸上奔逃。
‘邪门啊。’
‘中计啦。’
‘完蛋啦。’
伊尔德与李国翰、金声恒、王光恩等将和指挥作战的宋奎光以及郭天才等一时间百般滋味在心头,眼睁睁看着明军顺利占领河滩。
自己都没有料到明军来这一手,因此李国翰没有下令斩杀溃逃的兵将,只命宋奎光和郭天才收拢溃军充任预备队,告诫两将谨慎应对。
虎尊炮是曲射炮,轰击的铅子被抛射到竹筏子顶上,距离稍远杀伤力自然没有直射的斑鸠铳威力大,事实上,两百步左右虎尊炮能轻易击穿粗毛竹两侧的管壁。
两军的虎尊炮都对准了对岸河滩的中间部位,距离在三百到四百步之间,敌军没有试射过,不明缘故着了道儿。
当看到李国英与徐育贤的将旗移到了北岸,脸色凝重的金声恒和王光恩与伊尔德商议了几句匆匆赶回大营,组织预备队准备增援,顶在最前面的宋奎光和郭天才则把骑军安排到侧面,随时准备发动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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