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个……”
来者青华帝君, 在大殿里看到绯袖，对着长生帝君连连点了绯袖数十下，座上长生帝君走下来, 笑应道：“是他。”
绯袖对着青华帝君行过一礼, 青华帝君瞧见了, 抬手压了一压，挥手叫他该干嘛干嘛去。
绯袖看着自家帝君，长生帝君道：“没什么不能听的。”绯袖因此巴巴跟上来, 像是长生帝君的小尾巴。
两位帝君互相让着一齐坐下，绯袖也算乖觉，另拿了杯子为青华帝君沏茶。长生帝君面前本就有一杯, 绯袖瞧着杯中剩余茶水不多，又给自家帝君满上，因蹭着坐在自家帝君身侧, 大咧咧给自己也沏了一满杯。
矮几对面青华帝君看见了，不由得挑眉，对纵容出这番模样的长生帝君哂然一笑, 长生帝君微微偏头, 瞧了自己的水官两眼, 面上流露出笑意，对面青华再次嘲笑。
这一来一回的眼神机锋, 绯袖正好低头喝茶, 因此并未察觉。
等他留心关注东海帝君为何而来时, 两位帝君开始说些令人半懂不懂的话。
“人抓到了, 只还不肯说背后指使, 宰列瞧出来那人不对, 另找了赵玄朗那小子来。”
宰列是青华最为倚重的东海天官, 这个赵玄朗的名字，绯袖倒没听过。
接着又听到青华帝君继续说：“据他小子辨认推测，果然不是我界中人。”
长生帝君点头：“别的没什么，只怕那人将方位透露出去，到时候引来的就是大麻烦。”
说到这里，绯袖看见青华帝君面露不忿：“紫薇老贼搞这一出，我算是看明白了，他这是真不怕虞履死。”
紫薇帝君的名号一出，绯袖虽是中洲出身，听得两位帝君背后讨论，心中竟没有升起任何对前任上司的维护，两位帝君并未避开他说这些，绯袖感念自家帝君的信任，也对他们所说的事情多了几分好奇。
“实则也有我们的责任，当初若是拦住了，也不至于如今天这般被动。”
话虽如此，从长生帝君的语气中却听不出什么后悔。
一场谈话下来，绯袖仍旧云里雾里。
送走了青华帝君，绯袖转身回来询问自家帝君：“可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长生帝君定定看了绯袖许久，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对他一个副官说这件事，然而当绯袖都不报希望的时候，长生帝君开口了。
“你可知，咱们虞履本没有这样丰厚的灵气？”
绯袖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模糊不清的记忆里，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狠狠吃过灵气匮乏的苦头，只是不晓得什么缘故，当帝君说起这事时，只能隐约想起来一点点。
好在帝君也没指望他能有多了解，当年这些事做得隐秘，说出来也不甚光彩，所以紫薇下令禁言的时候，他们其他三海的帝君都未曾出面阻拦，然而在放任紫薇掌控言论的同时，他们失去了了解紫薇真正想法的机会。
整个虞履随手抓一把仙君仙娥，清楚了解过这事的人都不多，遑论面前的绯袖。
因此长生帝君并不怪他，反而略略解释了一下：“虽然灵源能够天生地养，总也还是有一份上限，上限定死了，虞履再想更上一层楼，难上加难，甚至近乎不可能再有发展。”
按照绯袖的个人理解，这是说整个虞履的灵气浓度是注定的，通常情况下无法改变。当然，“通常”两字格外重要，也就是说还有不寻常的法子。
“三千世界，与虞履一子相连的同胞还有数个。”长生帝君于指尖画出一道灵雾，在空中架构对应的空间形态，“你看，就像这样，咱们虞履位于最上层，由于几个小世界上下是贯通的。
灵源从虞履出发，逐级下流，途径虞履下方的诸多小世界，小世界从灵流中汲取生机和养分，壮大和巩固所在空间方位，而后灵流在最底层蒸发，再循环往上，回到虞履界。”
绯袖积极举例子：“这个我知道，就好比下雨。”
长生帝君顿了一下，仔细去看他神色如何。
这时候绯袖气血极佳，乌发雪肤红唇，两颊染着淡淡的粉，看着人的时候，宇宙最深处的星光都化在了他的眼睛里。如果只看过他的静态，你会以为他仅仅是长得像一幅色彩对比浓烈的画儿。若是曾与他对视，你将无法不爱他。
哦，盖亚，该死的，他在动摇我。长生帝君心头滚过这样一句话。
然而这一句还未结束，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什么的长生帝君忿忿不已，接着又骂了一句该死的盖亚！面上却没什么表示，反而微微垂下眼睫，刻意避过绯袖的那双眼睛。
瞧着对方下巴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丁点儿肉，真的是非常非常薄的一丁点儿，叫他的小脸瞧起来不那么可怜，接着，长生帝君克制着，用自认平生最冷漠的语调说出当年的那个计划。
“我们当时认为，是其他小世界分薄了虞履应得的灵气，因此紫薇提议说，那就把他们裁掉。”
“裁掉其他小世界？”绯袖惊讶反问。
“是，就像是枝桠过于茂盛的树木，如果你希望它结出更多更甜美的果实，就得把多余的给剪掉。”
长生帝君说得很轻松，绯袖却觉得不可想象，他质疑道：“为什么不先尝试把其他小世界变得和虞履一样，给那棵树施更多的肥，花费更多的心思照料，那将收获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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