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芃麦笑了,她从一堆食物中挑出一个牛角面包,故意拉着长音说道:“哎——如果我能说会道,恐怕落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今天这个地步怎么了?”吉米反问道。
杜芃麦又看了一眼谷梁桁。
吉米的目光又转到谷梁桁,问道:“老大,你知道?”
谷梁桁眼皮一抬,瞪了吉米一眼,没说话。
吉米显然不达到目的不罢休地问道:“老大……”
谷梁桁没好气地说道:“老大怎么了,老大也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她这话的意思,再说了,我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
吉米一听,赶忙摆手,打断谷梁桁的话说道:“打住打住,对这个问题我不感兴趣了,杜,这个好吃……”他盲目地指着那堆食品说道,为的是掩饰内心的愧疚。
杜芃麦早就不计较他们主仆二人背后调查自己这件事了,况且,他们没有恶意。
只是听了吉米的话后,她看了谷梁桁一眼,只见谷梁桁这时也正在看着她,嘴角上翘到一个好看的角度,他在微笑。他的微笑,让他整个脸部线条不再那么冷硬。
杜芃麦的心不由地跳了一下,随后也笑了。
吉米装没看见,也低头笑了。
此时,他们三人彼此心照不宣,只是不想把话挑明罢了。
谷梁桁说:“你们少吃点,一会还有大餐。”
“什么大餐?”
“烤全羊。”
吉米看了看手里的面包,说道:“我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饥饿吧。”
晚上十一点多,他们到达了一个民俗客栈,这里,早就有人来接应他们,是一对身着民族服装的夫妇俩。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刚一见到谷梁桁就手捧着哈达跑过来跟他拥抱在一起。
接受了哈达,喝了下马酒,热情的老板夫妇这才将他们拥进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毡房,立刻,里面响起了富有民族特色的迎宾乐曲。
原来,老板特地请来当地的一个歌舞乐班,为他们表演民族歌舞。
哪知,谷梁桁却不客气地对老板说道:“歌舞取消,开饭!”
客栈老板二话没说,冲着几个身着民族服装的艺人挥挥手,这几个人带着乐器就退出毡房。
后来杜芃麦才知道,这是谷梁桁资助的一对少数民族夫妇开办的度假村。
他们在这里受到了最高规格的待遇。
第二天天不亮,那个民俗客栈的老板便开着越野车,载着他们三人直奔西北的大沙漠。
太阳刚露出地面,谷梁桁便将老板准备的照相机端在手里,他以车顶为架,对着四周沙漠的黎明便是一阵“咔嚓咔嚓”。杜芃麦下了车,她用手机不停地拍。
吉米手里则是一个小巧的照相机。
老板说:“往前走,更是一望无际……”
越野车驶上一处高高的沙丘,站在这个地方,犹如一览众山小。
三个人又是一阵拍摄。
谷梁桁看着太阳渐渐升高,说道:“拍摄的黄金时间只有十分钟左右了,我们赶紧走。”
越野车便一路狂奔,来到了一对驼队面前,那里,早就有几匹骆驼等候在那里。
于是,他们三人在一望无垠的沙漠里,在高高的驼峰上,三个人都戴着墨镜,因为,太阳已经很照眼了,不戴墨镜,那漫天的黄沙就能晃得你睁不开眼。
合影完毕,吉米突发奇想,说道:“我有个想法。”
谷梁桁坐着高高的驼峰上,他头戴牛仔帽,戴着大墨镜,正在往远处眺望,听到吉米这话后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吉米摘下墨镜,说道:“等广安的事情办完,咱们这张照片是不是也可以挂到楼上的墙上?”
谷梁桁转过头,盯着他说道:“你想多了。”说完,他便骑着骆驼朝前走去。
杜芃麦冲吉米一伸舌头,笑了。
大沙漠上,谷梁桁早就将客栈老板替换了下来,他开着这辆丰田越野车,在大沙漠上恣意驰骋,近似疯癫的旋转、急刹,甚至漂移,带起阵阵黄沙,只把杜芃麦的五脏六腑都翻腾出来了,她几次抑制住自己,尽量不要呕吐,但终归憋不住,紧急叫停后,调下车,吐了出来。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老板赶忙下车,递给杜芃麦一瓶矿泉水。
谷梁桁手握着方向盘,脑袋却转向后面的吉米,看了他一眼。
只见吉米坐在后座上,两眼不安地看着外面呕吐的杜芃麦。也许他发现了谷梁桁的异样,收回目光,看着谷梁桁。
谷梁桁戴着大墨镜,当然无法看见他的眼睛,但从他嘴角上扬的角度不难判断他此时想对吉米没有说出的话。
吉米推开车门下了车,他扶着杜芃麦问道:“怎么样?”
杜芃麦簌簌口说道:“我都被转晕了,五脏六腑都翻过了……”她的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呕吐。
等杜芃麦再次上车后,谷梁桁不再狂野,他匀速地开着车,行驶在沙漠中。
杜芃麦见他这样就有些过意不去,说道:“谷梁总,您还是撒欢吧,反正这里也没人举报您,您不撒欢了,我反而过意不去。”
吉米看着杜芃麦,目光里有了询问。
杜芃麦冲吉米挤挤眼,一切都心照不宣。
满以为谷梁桁听到调侃他的话,会有些尴尬,谁知道,他丝毫不为所动,刚才开车时的狂野、恣意,变成了面无表情,那对隐藏在墨镜后面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前方,没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车里瞬间就沉默了,杜芃麦不再说话,这个谷梁桁,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回到民俗客栈,又是一顿丰盛的富有高原特色的酒宴。
谷梁桁婉拒了客栈老板夫妇的再三挽留,当天晚上,他们便乘飞机回到了华都。
第二天是周六,杜芃麦特意没设置闹钟,因为在谷梁桁和吉米送她回家的时候,她特意请示周六是否加班,谷梁桁明确答复她不加班。
周一刚到单位,顾灵灵立刻跑到杜芃麦跟前,神秘地说道:“你跟谷梁总出差了?”
杜芃麦一怔,那天走的时候是周六,除去他们几个出差的人外,公司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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