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宇大惊,连声呼喊,但很快,祁老太爷就停止了呼吸。
一旁的祁老爷子和祁宇叔父都没出声,家里的几个女人早就哭成了一团,祁浩拉了拉祁宇,示意晚辈们都出去,因为堂屋里的叔叔婶婶们也都进来了。
祁宇木然地跟着祁浩走了出去。
兄弟二人先是发了一会儿呆,祁浩这才问道:“老大,爷爷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我好像听到他叫祁欣的小名!”
祁宇点点头,却没出声,从兜里掏出了烟,点了一支后将烟给了祁浩。
祁老太爷的离世祁宇确实悲痛,但他临终前的那句话却陡然使祁宇冷静了下来。
虽然痛失亲人,但祁宇却瞬间就转移了自己的思绪,不是说无情,而是老太爷的话实在是太奇怪了!没头没脑的,压根就不知所云!
囡囡是祁宇小妹祁欣的小名,早在她十三岁那年就因病夭折了。
祁宇那时刚上高中,因为家里条件很差,基本没有多余的钱,父母只能逐月为他准备伙食费,而且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从自家背米去学校,菜钱也就十来块。
那是一所省地市三级重点中学,一旦考入了这所学校,基本上你的半只脚已经跨入了大学!
所以,当地人都以孩子能考入这所中学为荣!
而祁宇,却是村里当年唯一一个考入该校的,家人都以此为荣,每每都是大人们闲时的谈资!
不知道是对知识的很认可,还是老祖宗们立下的规矩,总之,村里的所有人对祁宇都十分谦和,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不同于平时,这让当时年少的祁宇多少有些得意!
学校离家很远,只有每月拿伙食的时候才能回家,一般一个月一次,有时两个月,因为家里从来一次性拿不出一个月的伙食费。
这对于从小就能吃苦耐劳的祁宇来说,并没有多少感觉。
祁宇记得很清楚,那应该是十月中旬的一天,星期五。
下午六点多,祁宇就乘火车回到了镇上,到家已经差不多八点了。
一进门他就觉得气氛不对,发现父亲竟然在家里忙活,祁浩在一旁写作业。
祁宇惊异于父亲的行为,因为他从来都很少做家务的。
见祁宇回来,祁父只淡淡地说了句:回来了啊!之后又继续手里的事。
一旁的祁浩也抬头看了祁宇一眼,没有出声,而且很快又低下了头去。
祁宇眼尖,他分明从弟弟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种无法掩饰的悲伤!!
祁宇还很奇怪,往日回家时,祁欣总是第一个跑出来迎接他的,她一向和祁宇比较亲近,也喜欢有事没事地粘着我,但这次却没看到她,连屋里都好像没有她的气息了。
更让祁宇疑惑的是,母亲也不见出来,居然是父亲在做家务!!
他心里忽然就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连忙问祁浩:“祁欣呢?”
祁浩没有搭话,再抬头时眼里已净是泪水!
见状,祁宇脑子轰的一声就炸开了:难道祁欣出什么事了?
把书包一扔,祁宇就冲进了里屋。
却见母亲正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祁宇喊了一声,马上就听到了她的抽泣声。
祁宇立时就呆在那里了:祁欣肯定出事了!!!
于是连忙追问母亲,但她却并不搭话,一直在哭泣。
这时,祁父站在门口,示意祁宇跟他出去。
祁宇无法描述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伤心之外,更多的是心痛!
強压住心里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后,跟着父亲到了晒谷坪上。
祁父慢慢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三天前,祁欣忽然犯病,没来得及送医,当天就走了。祁母受不了打击,躺在床上三天都没吃过东西,也不出门!
听父亲说完,祁宇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那时的农村还非常迷信,没成年的孩子夭折后必须当天下葬,通常是由村里人帮忙处理,至亲都不能参加,还要将家里所有与之相关的物品带走一并烧掉!
而且,家属是不知道孩子被葬在何处的,帮忙的人也永远都不会告诉家属!
所以,祁宇也无法得知祁欣到底被葬在了哪里!
等冷静下来,祁宇心里却有些疑惑:
祁欣自小就有病,经常发烧,寻医问药的事也做了不少,那时家里的确很穷,也拿不出太多钱来医治,所以始终都没能根治,这一点祁宇是知道的。
但很多年过去了,祁欣虽然有病,但没看出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地方,平日里就一个正常的孩子,怎么可能说突发就突发呢?
而且,祁宇还记得很清楚,父亲曾带祁欣到市里大医院看病时,祁宇也去了。
医生说,祁欣得的其实是一种普通的慢性病,常见于儿童身上,好像叫什么腺样体和扁桃体肥大,不是什么致命的病症。
一般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慢慢萎缩直至消失,严重时可以手术摘除。
那时家里因为拿不出那么多的手术费,又听说这种病会慢慢好转,所以就买了点药,带着祁欣回来了。
回来后,祁欣一如从前,和村里的孩子疯得很,丝毫看不出异样,因此,除了她时不时地发高烧,倒并没有别的情况,时间一长,家里人也就习惯了,而且,随着她慢慢地长大,发烧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那时的祁宇,虽然不懂什么医学,但医生的话他却是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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