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着蓝白条纹毛衣、牛仔裤、白色运动鞋，毛衣扎了一角在牛仔裤里，一双长腿笔直纤细，没有扎头发，她微微垂着脑袋，额前的刘海散落下来，挡住了她细长的眉。
很瘦，似乎有点过分瘦了。
“我知道王导的要求，”她没有抬头，接着最开始被打断的话说，“但很抱歉，我想，我想我不能胜任。”
有太多人想要争这个角色，虽然她也很拿下来，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水平，来的时候，她就没有抱任何的期望，她只想着，不要辜负走这一遭。
“你既然知道你不能胜任，那你为何还要来试镜？”李路问。
白知言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指骨隐隐泛白。
她缓缓抬起头，眼里尽是挣扎，垮着脸，她喃喃道：“因为，还想自救一下。”
她满面颓丧。
“还是算了吧，算了，人太多了，”她泄气般地又叹了口气，忽然觉得鼻尖酸酸的，眼里氤氲了雾气，她连坐在她前面的人的模样都看不清楚了。
她不敢眨眼睛，害怕眼泪落下来。
她重复道：“算了吧，不打扰你们。”
她转身，走到门边，拉开门，谨慎地伸着脑袋看了看外面的情况，似乎在确定有没有危险，然后才迟缓地走了出去。
李路和张倩都有些莫名奇妙，怎么这就走了？
王安却道：“她已经完成试镜了。”
他偏头望向季止行：“季总以为，刚刚那姑娘如何？”
“我只是来看看，不做评价，”季止行面容寡淡，“看来王导还算满意。”
“也算不得多满意，毕竟以前都是演尸体的，没有经验，我怕她接不住戏，”王安说完，又补充，“不过她天赋应当是不错的，外形也好，可惜签了成风，只能被埋没了。”
季止行没接话。
试镜厅里的人都在等白知言回来，他们还有些问题想问，结果等了半晌也不见人折回来，张倩起身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很快折回来，面上意外的表情还没退散：“那姑娘已经走了。”
“走了？没人让她走啊！”李路一脸吃惊。
“可她的确已经走了，她是最后一个，接待厅已经没人了，”张倩耸了耸肩，又笑了，“那姑娘还挺有意思的，说不打扰我们，竟然就真的不打扰我们，走得很干脆。”
季止行站了起来，一张俊脸眉目低沉，表情十分难看。
张倩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住，不敢笑了。
王安道：“季总，今晚一起吃个饭？”
“改日吧，最近事多，改日我请。”他落下话，径直走了出去。
李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季总真的好冷，他一来，我就感觉我们试镜厅里刮来了一阵寒风，冻死我了，我话都不敢多说。”
李倩深以为然，转而问王安：“王导，您不是真的想用那位白姑娘吧？”
“我为什么要用一个毫无经验进组后只会拖后腿的新人？”王安对今天的试镜结果很不满意，想找一个年纪轻、演技好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难？
“怎么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活力四射的？好不容易有一个颓的，却是个新人！”王安摇摇头，“我再琢磨琢磨吧。”
“那确实有点可惜了，”李路道，“今天唯一的一个学霸呢。”
“谁？”王安笑问。
“白知言啊，”李倩接话，“B大的。”
王安若有所思。
白知言知道自己不可能被选中，出了试镜厅后，她也懒得回去了，虽然有点不礼貌，会损坏她的形象，但总比继续和季止行面对面要好。
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来，试镜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是吃饱了撑得慌没事干吗？
地铁上很吵，许馨月已经收敛了情绪，问白知言：“你试镜怎么样？”
“不知道，等结果吧，来之前我就没抱期待，就算试镜落选，也不会有心理落差，”白知言如实回答。
“当然，能选上的话……算了，那是不可能的。”
许馨月也觉得不可能，白知言除了那部还没播出的《青春唯你》，她就没演过别的，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是专业学院毕业的，不可能比得过专业学院毕业的和早就有实战经验的。
白知言没回公司，直接回了学校。
她是B大外国语学院的大三学生，主修英语和法语，另外她还学了德语、日语和俄语，顺便还学了几门比较少用的语言，她大约在语言上挺有天赋，学得很快，两门主修的课程学分已经修满了，所以空闲的时间多，拍戏不太能影响她的学业。
晚饭后她去听了两节俄语课，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白知言洗漱后往小床上一躺，感觉浑身筋骨都松软了下来，无比舒服。
“知言，你拍的那部网剧什么时候能播啊？”蔡晓雯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我们几个还等着看呢。”
“不太清楚，后期制作可能还要一两个月吧，”白知言划着手机屏幕，笑道：“等拿到片酬了，我请你们吃饭，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
“真的？”秦朝暮眼睛一亮。
“比真金白银还真。”白知言道。
“哎哟，知言，你可太好了！我想吃海鲜，晓雯你想吃什么？”秦朝暮是标准的吃货，“你前两天不是也说想吃海鲜？”
“比起海鲜，我更想吃火锅。”蔡晓雯朝秦朝暮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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