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四年,皇帝不理朝政,贪图享乐,文武百官规劝无用,只能妥协,由此,文官集权,皇帝昏聩,两方相斗成了正德期间的常态。
王家王衍谄媚新帝,常伴驾左右,所行恶事不胜数,风光无限。
这一年,谢丕在翰林院升为侍讲,他查清了崔家当年发生的那些事。
崔老先生的坟他年年都会去拜祭。
当初救回来的如云丫头终究没熬过一月,在他将崔九贞的遗体带回来的当天便跟着去了。
他好生收敛了二人,为这个这丫头立了碑,而崔九贞则是被他带回了谢家。
那一年大抵是京城最热闹的一年,谢家二公子在成亲当日中了邪,抛下正在行礼的新娘子,消失数日,回来就解除了婚约,并且还带回了具尸体,不顾谢家上下反对,硬是娶了个死人,为其办了葬礼立了牌位。
至于那位诸家的姑娘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无人知晓那个即便死了也被谢丕娶回来的女子是何人,谢家也瞒得紧。
同年,王家少奶奶崔元淑与王衍得了脏病,又被剪了命根子,两人闹得你死我活,沦为京城内外笑柄。
不久,崔元淑疯癫离世,而在她消失在王家的那天,城外一处别庄内也多了个人。
昏黄的孤灯照着台上的牌位,崔元淑悠悠转醒之际,看到上头的字差点儿吓破了胆。
“崔、崔九贞?”她满身脓疮,死死地盯着那个牌位。
怎么可能,张璟不是说扔到乱葬岗了么!
“不跪下磕头吗?”
一道低沉轻缓的声音响起,崔元淑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其他人。
“谁?”她转过身朝暗处看去,却只看到了对方模糊的身影。
“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
“呵……”
那人起了身,一步步踏出黑暗,露出了那张并不陌生的脸。
崔元淑瞳孔一缩,神色复杂。
“是你!”她想起身,却发觉脚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没了。
她呆愣当场,不等反应又看到自己的手也没了。
“啊——”
“我的手,我的脚,我的手呢?我的脚呢?”
她扒拉着,明明能感觉到手脚的,怎么会没了呢?
地上黏糊糊的原来也不是什么水,而是她的血。
“是你干的?”她嘶吼着,惊惧地看向走到跟前的谢丕,不住地后退,“别过来,别过来,你不是人,你是鬼,是她,是她对不对?”
崔元淑大抵还不知道脸上满是伤痕,与死去的如云如出一辙。
向来自命京城第一美人的她,此刻与厉鬼无二。
谢丕眼中的嫌弃之意不掩,他道:“为何不跪下磕头?我留了你的腿,快些,不然我就砍了它。”
崔元淑闻言差点吓死过去,因为太过惊惧,她控制不住地颤抖,下身竟然泄出了一滩液体。
谢丕皱眉,眼中是黑沉沉的怒意。
“真脏。”他转身去抚了抚牌位,“罢了,她大抵是不喜的。”
说完,又继续吩咐,“把她的腿也砍了吧!”
崔元淑真真是下破了胆,她还不知道屋里怎么会又蹦出来个人,就见那人手起刀落,将她的腿双双砍断。
皮肉连着骨头的闷响,两截腿滚落在地,她呆呆地看着。
“啊——”
她惨叫出声滚在地上,满身的狼狈脏污,肝胆俱裂。
好可怕,她不要再待在这里,她要回家。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她不是我杀的。”
崔元淑哭喊着朝门口爬去,“是张璟,都是他,不关我的事。”
谢丕将牌位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没有回头。
“砍掉她的胳膊。”
又是一阵闷声响起,整个屋里充斥着她的惨叫。
谢丕有些烦闷地皱起眉头,带着牌位打算离去。
还有其他人,不着急,一个个来。
就在她将要跨出门槛时,崔元淑虚弱的声音传来:“你,你到底……是谁……”
谢丕淡淡地看向她,平静地犹如看一个死物。
教人生寒!
“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是,我是崔家二小姐,王家少奶奶。”
“我娘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简直恨毒了他。
“是么?”谢丕在门口停住,想了想,“那就让你们母女团聚。”
崔元淑怒急,未等再说,便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别让她死了。”留下话,谢丕带着牌位离开。
崔元淑的失踪不在温氏的控制范围,即便她暗地里派人到处寻找,也没个消息。
哪怕是孙瑞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只是有一日,温氏突地收到乞丐送来的一个木盒,盒子里是一双手。
她死死地盯着那双手,寒冬腊月的风直灌进了她的骨子里,令得她颤抖不已。
不久,她又接连收到了崔元淑身上的其他部位。
温氏再也坚持不住,病倒了。
崔家渐渐传起了鬼怪之说,人心惶惶,没有男人顶立门户,只一个瘫痪在床的崔恂根本主不了事,广宗族里也不曾过问。
因着府中都不是家生子,下人们跑的跑,走的走。
短短几日,崔家便剩下了个空壳。
至此闭门谢客。
可谁也不知道,关起门后,里头的主人却换了个人。
谢丕将温氏同样制成了人彘与崔元淑放在一起,至于孙瑞,大概尸体已经泡烂了。
虽说费了不少力气,牺牲了不少人,不过结果还算好。
他特意命人将崔恂抬了过来,就放在温氏和崔元淑的中间。
看到两人,他好似很是激动,目光带着仇恨,嘴里嗬嗬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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