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亲眼看见他要了他的命，他再编造这些谎言，还有什么用？
“苏颜……”
苏颜压根听不进去他的话，冷笑着打断他，“就算你的理由找的再好，再天衣无缝，也改变不了你是个杀人犯的事实！”
顾朝寒的语气越发急促，“沈迟峥根本不是我杀的！”
狭长的眼眸，也因为汹涌的情绪而变得有些泛红。
“他临时设计了这一切，在我因为看到你失神的时候自己开了枪，故意想让你误会是我杀了他。”
“顾朝寒，够了。”苏颜笑着摇头，眼里却满含泪水，“那一幕我看的一清二楚，你不用再解释了。”
她已经亲眼看到，沈迟峥死在了他的枪下。
不明白事到如今，他编造这些去解释还有什么意义。
顾朝寒看着她眼底的一片凄凉，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霎时间，感觉自己的解释竟然如此苍白无力。
沈迟峥确实是个聪明人。
他临时设计了这一切，设计的恰到好处，料准了苏颜根本就不可能相信他。
所以，不管他现在说什么，解释什么，苏颜都不可能听进去。
她只会觉得他在狡辩，越来越恨他。
恨……
她现在对他剩下的感情，也就只有这一种了吧？
顾朝寒看着她眼里的嘲讽与冷漠，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本身就是个不喜欢跟别人解释的人，今天对她解释这么多，还用这种低声下气的态度，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
她既然不相信，那他也没必要再自讨没趣。
“你多休息一下吧，关了窗户，不然会冷。”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一贯的冷漠，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还有，不要妄想着自杀……如果你还想着能再见到你爸爸的话。”
话音落下，他没再看她一眼，转了身，带着满身的戾气直接离开卧室。
关门的时候，门被摔的震天响。
苏颜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抬了抬头，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去。
她努力扬起嘴角，不让自己哭出来。
脑海中，却控制不住的浮现出沈迟峥的音容笑貌。
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所谓的“痛不欲生”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不管她如何努力，都遏制不住悲伤的蔓延，忍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下去。
温热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出来，肆无忌惮的在她脸上流淌。
这一次，没了别人，她心里所有的脆弱显露无疑。
汹涌的泪水止都止不住，她哭的歇斯底里，上气不接下气。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上午还抱过她的人，为什么现在变成了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如果没有顾朝寒，那她现在和沈迟峥，是不是就可以离开沐城，过上安宁平稳的生活了？
苏颜抑制不住的大哭，直到最后，连声音都渐渐变得有些嘶哑。
她哭着哭着，又恨起来。
要不是顾朝寒心狠手辣的将他们逼到绝路，要不是他开了那一枪，沈迟峥不会死，他们不会阴阳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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