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大帝简直惊呆了。
作为秉持先天之水而生的神灵，后又拜入道尊座下为童子。
隶属天庭五方帝君之列，亦是道门九尊之一。
他的跟脚、见识、经历……可以说放眼诸天万界，都算得上独一无二。
他见过此世唯一的超脱者，道尊；见过道门三清等天生彼岸，也见过天帝、火皇等神灵斩破先天束缚，登临至高。
可以说，成功的例子他看了无数遍。
但说实话，还从未有过如蚩曜这般“乱来”的。
任由近道之所的道痕狠狠冲刷自己的身躯和元神？
这是什么新型的找死方式吗？
作为在生死原点之中，枯坐悟道数万年之人，真武大帝敢说，彼岸之下，没人比自己更了解这里！
而他之所以能做到这种程度，道尊留给他的元阳尺功不可没。
这件最最顶级的护道之宝，令他的元神能够保持独立，不虞被此地的生死道则同化。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像蚩曜那样奔放。
‘他凭什么？’
真武大帝不理解。
但蚩曜可不管他怎么想，源源不断的生死道痕灌入蛊中，生死蛊的品级开始飞涨。
七转、八转、九转……
生死原点之中本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但此刻却给人一种越来越小的错觉。
事实上，并非是这里变小了，而是道痕流失太多，这一处近道之所已经难以继续维系下去。
诸天万界之中，新的生死原点，已经变成了蚩曜新炼出来的那只蛊！
不同的地方在于，生死原点是没有主人的，即便强如真武大帝，也只能在此地勉强自保。
但生死蛊不同，它可以被蚩曜完全掌握。
真武大帝那一剑的威力早已消散，其实在发现蚩曜的疯狂举动之后，他就已经收剑了。
那一记“道灭道生”更多起到的是初期的推动作用。
他的助推，加上蚩曜的主动吸纳，如今诸天万界真正的生死原点，可以说就是蚩曜本人。
一位行走的生死原点。
用修士的话来描述，他已经将生死大道凝结为半步道果。
在生死两道之上，成功吸纳了生死原点的蚩曜，已经位于顶端。
从实力的角度来描述，现在的他约等于一件有自主意识，完美状态下的彼岸级绝世神兵，与后土所化的轮回印、天帝寄身的光阴刀相当。
如果能登上六道空间的神兵谱，进入前十没有问题。远强于一般意义上的弱彼岸、伪彼岸等。
但距离真正的彼岸境界修士，尚有一点距离。
——回溯统一部分过去，照见收纳一定未来，让自身在时光长河里连成线。
然后以回溯过去、占有未来、虚幻道果三者合力，让自身本性灵光彻底跳出时光长河，再不受时光沾染，才算踏出苦海，登临彼岸。
“时光长河啊，老朋友了。”
蚩曜轻声呢喃，他的诸天之旅本就一直在依托时光长河进行，回溯过去轻轻松松。
而占有未来。
普通的彼岸者并不需要占有太多未来的可能，他们主要做的，是让自身与未来必定发生的大势相勾连。当然了，必须是与当前时间节点相近的大势。
在蚩曜的理解之中，这么做是为了强化自身的存在感与影响力，加强与天地之间的联系。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再次强调一件事——彼岸者被世人称作“天意”，还真不是无来由的。
除了他们足够强大，动辄就能改天换地以外。
彼岸者前期的修行过程，就是在不断加强自身与整片天地过去未来的联系。
从普通彼岸者，晋升为古老彼岸者者的过程，就是彻底贯通世界根源的旅途。
此时，古老者可以掌握诸天万界所有奥秘所有玄妙，使半个道果成为道果雏形，上可溯至天地开辟之初，下可占有更多未来，约等于尽知尽占。
到了这一步，彼岸者才算是真正的、完整的天意。
然后再下一步就该考虑超脱的事了，这里暂且按下不表。
言归正传，吞纳了完整的生死原点之后，蚩曜其实已经铺平了自己通往古老者的路。
以生死原点的底蕴，成就道果雏形并不困难。
所以现在拦在他彼岸之路上唯一的问题就是——占有未来大势！
‘说起这个，那我就不困了。’
蚩曜唇角微翘，眼神之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虽然他作为蝴蝶，已经扇动了无数次翅膀，将人间局势改得面目全非。
但有些东西依旧在掌握之中。
比如，从近到远来说：金鳌岛归来、玉虚宫现世、新的诸果之因诞生、青帝证道、真武大帝证道失败等等……一直到魔佛脱困、妖皇变妖圣，无生老母回归、三清超脱成功……新的元始天尊创世，开辟崭新纪元……
别说占有近些时候的大势了，他甚至可以一口气将未来推演到下一个纪元去！
“所以，现在就只需等待了。”
等到这些未来真正发生，他成就彼岸便水到渠成。
一念及此，他转身便要离开。
“道友，请留步。”
忽然，身后传来了真武大帝声音。
蚩曜脚步一顿，神色莫名。
真武大帝并未察觉出他的复杂心情：“道友的手段真是令在下叹为观止，同为苦海旅人，可否借步一叙？”
跟这个注定证道彼岸失败的家伙有什么好聊的？
更别提对方竟然还吐出了那句恶毒的诅咒！
蚩曜微微蹙眉，不过想到真武大帝死后将元阳尺送给青帝的举动，又按下心头的些许不耐。
‘罢了，就当是为了一件彼岸神兵吧。’
他转过身，“当然可以，请。”
……
与真武大帝之间的交流远比蚩曜想象中要愉快得多。
枯坐生死原点不知多少万年的真武大帝，此刻心中除了证道彼岸之外，再无其他杂念。
他甚至提出用掌握的三式“截天七剑”，来交换蚩曜的一部分大道感悟。
这份诚意可以说给得很足了。
既然如此，蚩曜也不拒绝。
毕竟真武大帝身上的好东西是真的多，彼此交流一番并没有任何坏处。
甚至如果聊得足够愉快的话，提醒他几句有关证道彼岸的关键点也无妨。
反正也不缺这一件可以占有的未来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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